世界醒著我仍夢遊說了真心卻是意義不明的囈語: [ 文章 ] 貪食蛇與食人魚

...因為夜晚離去所以清晨來臨?? 然後光亮消失所以黑幕壟罩?? ...

在士林的真鍋咖啡廳裡芊琪正拿著她那紅色上頭掛著小小狐狸吊飾的手機玩著貪食蛇隨著吞掉食物的過程中遊戲裡的那條蛇身體越來越長你不能去碰觸除了食物以外的一切無論是邊界...甚至自己在那小小的單色液晶螢幕之中蛇只有越來越不自由直到它走投無路地宣告遊戲結束然後你獲得了一個數字那分數好像有意義又好像沒意義地讓人沉迷我拿著免費借閱的雜誌隨手的翻著但我其實並未專注在手中那些無意義的文字與無意義的照片去拼湊出的我一點兒也不在意的人與事那些紙張的存在彷彿只是為了讓手翻動而集結成冊並不是為了閱讀這個目的而被印刷出來的所以多數的時間我望向芊琪美麗的臉龐與長長的睫毛有時我盯著自己頭頂上的那團空氣我記得村上春樹曾在他自己書中的序還是哪裡的曾說過這樣的一段話大意大概是”故事這種東西其實一直就存在於你頭頂上方有些人看得見有些人則看不見”之類的我想也許我也能隱隱約約的多少看見一點點糢糊的影子我整理著腦海裡自己所知關於她的一切想找出有沒有一個關於芊琪在玩貪食蛇的故事想到這裡我不禁嘴角牽動了一下 [ 張文青你一個人在那裡偷笑什麼?? ]芊琪以其狐狸般的直覺問著 [ 你不是在打電動??怎麼連我偷笑你也知道?? ]我驚訝地說 [ 天子腳下偷笑可是要殺頭的 ]芊琪把手機輕輕平拍在桌上微笑地看著我說那6150頓時成了古時知縣用來拍案的木牌 [ 啪!!升堂!! ]芊知縣威風凜凜地說 [ 威~~武~~!! ]我小聲地附和深怕招來別桌客人異樣的眼光 [ 大膽刁民何故偷笑還不一五一十地給本官招來 ]芊知縣說 [ 稟大人草民知罪不過大人一定得在真鍋玩這個遊戲嗎可否容草民用普通的方式說明 ]我說 [ 好吧准卿所奏 ]左右思量後芊琪開心地說在我們自己才懂的語言裡那兩人祕而不宣的遊戲中芊琪和我彷彿像似兩個合適的齒輪恰到好處的密合運轉著沒有噪音與多餘磨耗般的順暢

[ 貪食蛇 ]

昂嗯昂嗯我把鬆軟的戚風蛋糕吞進肚子

咕嘟咕嘟我把甜美咖啡凍與滑順鮮奶油吞進肚子

咖啦咖啦我把無聊的下午給吞進肚子像顆雞蛋般的壓碎

轉呀轉呀在我的地盤裡你最好當心一點

前進前進在我的必經之路哪怕是礙事兒的大象我也一口吞掉

可是哎唷哎唷是誰在我肚裡作怪讓我坐立難安

媽媽說吞噬是我的才能但是作為一個食物你也太不專業了吧

[ 張文青你把本姑娘說成是貪食蛇就罷了但你說我吞不掉你未免太瞧不起我 ]她笑說我把這個無聊下午裡芊琪玩著貪食蛇的畫面譜成有點逗趣的小短文寫在紙上還在上面畫了像是在皺眉的小蛇送給了她 [ 我哪敢呀我老早就心甘情願被你吞掉了 ]我笑說芊琪聞言卻有點臉紅[ 就會作怪!! ]她反而有點小聲地說 [ ...吞噬是妳的才能作怪...卻是我的才能 ]我也小聲地反駁

是啊我的心早就被吞噬被那個雙頰上有著一抹淡淡紅霞的她深邃眼底滿是笑意的她所吞噬彎彎的眉毛像是遠方蒼鬱的山脈點漆似的雙眸卻像一望無際的沉靜湖水倒映著夜空裡的滿天星斗她笑吟吟的眉目之間卻如千山萬水般地圍困著我讓我只能坐視自己...停留在這這進退維谷的困境

我下意識的看了手錶時間指著2點43分 [ 對了或許現在去還來得及 ]我自言自語著 [ 去什麼還來得及呀?? 你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 ]芊琪問著 [ 快點我帶妳去看一個東西晚了就看不到了 ]我說 [ 什麼東西這麼急呀?? ]芊琪納悶地說不過她已一邊在收拾起自己的包包她拿出筆記本把那張寫著字的餐巾紙仔細地夾進筆記裡手腳俐落的穿起外套 [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芊琪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地說

我們跳上小黑急忙地穿越空盪下午沒有玲瑯滿目攤商與擁擠人潮的大東路穿越了那彷彿卸了妝洗盡鉛華的士林夜市我把車停好在基河路上離目的地最近的停車格裡後便急急忙忙拉著芊琪跑了起來芊琪只是默默跟隨著我的腳步這短短的一段路上她什麼也沒多問牽著她奔跑著的我不禁想著如果就這麼帶她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她依然會...跟著我嗎?? 無論是天涯或是海角?? 只是...現實對比那幻夢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沒幾步路我們就抵達了目的地將我從幻想中抽離 [ 喔士林海洋館呀我還沒進去過呢 ]芊琪一副”原來如此啊”的神情我低頭確認一下時間移動到這裡只花去了8分鐘現在2點51分[ 妳等我一下我去買票 ]我對著芊琪說

一進入海洋館裡只有昏暗的藍色森冷色調在那一面面玻璃缸前陰影底下的我們能隨心所欲盡情的窺視魚兒們的生活芊琪對印入眼簾的每一個缸子裡的生物都展現了高度的好奇心我卻拉著她沒有絲毫逗留[ 那些等會在看 ]我說我的耳朵已經聽到館內的廣播食人魚秀即將開始我直接帶著芊琪來到了樓梯旁的圓柱型食人魚缸前那數公尺高的大魚缸裡養著滿滿的數以百計的食人魚青背紅腹一口森然的可怖利牙望著牠們的模樣與數量芊琪似乎感到有些懼怕在靜謐昏暗的氣氛之中我能清楚的感應到我輕輕牽起她有點冰涼的手 [ 別怕 ]我說此時食人魚們只是不太游動著有秩序地順著水流靜靜地擺動著魚鰭那份厚厚壓克力缸內側裡的悠哉甚至可說是有點...不可置信的優雅景致與芊琪那薄弱心室中所預見即將發生的可怕畫面形成了極度的落差她不安的等待著同時間館裡的其他遊客也正稀稀落落的一同聚集到魚缸前畢竟只是一個大家仍在上班上課的普通日子人數對比起缸中的食人怪獸數量仍有懸殊的差距但總是一定程度地為芊琪起到壯膽的效果我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芊琪看了我ㄧ眼神情已不再那麼緊張了

在解說員導覽完後那場秀正式揭開序幕而其實...所謂的”餵食秀”只是用繩子綁著一些白帶魚的肉塊沉進缸子裡讓食人魚撕咬而已的程度我想在場的觀眾們除了已經看過的我之外內心懸著的水桶都可以丟到一旁了不過畢竟那麼多食人魚瘋狂搶食撕咬的畫面還是相當的震撼儘管血腥程度遠不如大家預期 [ 好好玩呢雖然還是有點可怕 ]看得入神的芊琪如此輕鬆評語

[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會有一個人跳進魚缸拿著肉餵牠們 ]芊琪說在秀結束後我們開始參觀起館內其他生物 [ 這個人是瘋了嗎如果一有差錯可是一下子就變成一副白骨耶 ]我笑說 [ 是啊所以我才緊張呀手心都冒汗了我也想怎麼可能有人願意冒這種風險?? ]芊琪吁了一口氣說 [ 我還以為通常大家預期的餵食秀會是把一頭小牛或是羊什麼的給推進缸子裡然後整個缸子都染成紅色 ]我笑說 [ 別說了那畫面很可怕耶 ]芊琪皺起眉頭 [ ...不過如果是妳...掉進缸子裡我一定馬上跳下去把妳推上來但我想我自己可能會來不及逃生然後就下半身邊被食人魚咬但水面上的我仍會平靜的笑著揮手然後慢慢的沉進水裡最後水面上只剩下一隻手臂還對妳比了大拇指 ]我生動地連說帶演 [ 噗你又不是魔鬼終結者 ]芊琪被我給逗得哈哈大笑之後我們走過海底隧道買了魚飼料餵了魚看了悠游著的綠蠵龜來到室外池看到了壯碩的亞馬遜河鯰魚摸了海星... 我們朝著出口緩緩的移動著但我知道...依照慣例...我還有事尚未完成 [ 你今天為什麼會想帶我來看食人魚呢?? ]芊琪說 [ 嗯...我也不知道也許是那個貪食蛇... ]才講到一半芊琪就急著打斷我[ 對了你可以寫個跟食人魚有關的詩來表達呀 ]芊琪像個孩子般開心地說 [ 嗯... 我想...也是 ]沉默了半响後我說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除了這個... 我還能為她做什麼呢??

[ 食人魚 ]

我的心中有一座湖湖的中央有一個飄流的浮嶼

漂流的浮嶼上有一個孤單的我孤單的我心中...有一座湖

沒有風因此沒有漣漪沒有月亮因此沒有倒影

湖裡有著什麼雖然看不見可我知道

那漆黑的深沉之中牠們正狡猾的在水面下聚集著

白森森的尖牙那透骨冰寒的惡意正等待著

等待著逃離的我等待將我撕碎的瞬間

即使只有指尖碰觸水面那飢餓的魚群也不會輕易放過
將我拽入黑暗之中撕裂我的血肉咀嚼那碎屑
啃噬我的枯骨然後讓我化為湖底的淤泥萬劫不復

我的心中有一座湖湖的深處有一群食人魚

食人魚眼裡有一個孤單的我孤單的我心中...有一座湖

有了愛所以有了失落有了知覺所以有了折磨

而這裡只有我我的孤單與同樣無法逃離的那個浮嶼那座湖那群魚

[ 那...食人魚指的到底是什麼?? ]芊琪問 [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像食人魚的感覺吧 ]我說 [ 唉...我承認有時叫你寫詩不是什麼好主意你的食人魚就像一種傳染病現在也有一些游進我的心裡了啦你說該怎麼辦?? ]芊琪問道我無辜地聳聳肩 [ 嗯... 那就吃上次那個好吃的銅鑼燒好了 ]芊琪說 [ 的確是個好辦法 ]我點頭稱許著說

...夢境裡的現實與現實裡的夢境究竟有無區別的...可能性...

後記:
我又放了正在寫的小說裡其中一個章節中的其中一部份,大概是本章節的1/4左右,最近是有點卡關的狀態,因為這陣子看了某本書的緣故(下面好書推薦會放),其實會想寫小說是因為從高中以來我寫了些短文或是詩之類的東西,都是當時心情的一些點滴,這些紀錄當然是絕對真實的,我想將這所有的小創作集結成一個完整的故事,架構上每個包含一至數篇小短文的章節又能各自獨立,也能單獨完整的表達自己的主題,寫些小故事與一本中長篇的小說完全是兩回事,因為完整的故事不可避免的得有些虛構的部分,也就是說藏在文字背後想要表達的意涵與關於很有戲劇性的故事性這兩點我們必須分開看待,如果能兩者兼備我想它就跳脫所謂通俗文學的範疇了!!我當然想將自己提升至那境界,只能說...還有一段路要走!!目前已經寫了十萬字左右,但暫時不急著寫完,先看看書拍拍照繼續寫寫小短文之類的累積些能量再說!!

註:士林海洋生活館已於2007年9月因長期虧損而停止營業

在網路上找到兩張舊照片就如同我記憶裡的一般與各位分享

圖片來源:海峽科教園地